从大熊猫在雅安的惊世发现到被疯狂追逐,从“和平友好使者”到“拥有顶级流量的明星”,大熊猫已经成为中国“最萌代言人”。
曾参加“四川大熊猫栖息地”申报世界自然遗产的专家、中科院成都山地研究所研究员陈富斌,参与了大熊猫栖息地的考察和申报文本的撰写。
在他眼里:“大熊猫在雅安被发现,大熊猫文化在雅安起源,大熊猫的故事离开雅安,就没办法开头。”
今年4月29日,大熊猫“如意”“丁丁”从我市远赴俄罗斯 雅安日报/北纬网记者 郝立艺 摄
一场席卷全球的“熊猫热”
随着阿尔芒·戴维在中国的惊世发现,大熊猫标本在巴黎展出,中国出现“冰川活化石”大猫熊的消息很快传遍世界,引起国际生物学界的轰动。
从惊世发现到被疯狂追逐,一股大熊猫热从巴黎开始,迅速蔓延到欧洲大地。一场席卷整个世界、持续时间长达70年之久的疯狂追逐由此开始,许多动物学家、探险家、旅行家、狩猎家纷纷进入中国,企图捕捉这种珍奇动物。
但,直到20世纪50年代,两只跨出中国疆域的熊猫,才改变了熊猫和人类的历史——它们的名字叫“姬姬”和“平平”。
1957年,“平平”“碛碛(在雅安,发ji的音)”两只大熊猫——这份来自“中国的礼物”被送到苏联。之所以取名“碛碛”和“平平”,是为了纪念捕捉到它们的地方。“平平”在当时的宝兴县和平乡,而“碛碛”是在宝兴县硗碛乡。
作为肩负重任的“外交使者”,人们希望“平平”和“碛碛”孕育出爱的结晶。因为对熊猫科学研究的匮乏——大家弄错了它们的性别。苏联人武断地认定“碛碛”和“平平”都是雌性熊猫,而将“碛碛”退回中国,中国送去另一只叫作“安安”的雄性熊猫——但,被认为是雌性的“平平”,其实也是个“男孩子”。
1958年,奥地利一个专门经营动物的商人海尼·德默,以3只长颈鹿、2只犀牛及河马、斑马等动物,与北京动物园换得1只大熊猫,后来被伦敦动物园花1.2万英镑买去,并取名“姬姬”。这只名叫“姬姬”的大熊猫,是从苏联退回的“碛碛”。
到了欧洲,“姬姬”成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“明星”。它一直巡回于欧洲各动物园,从法兰克福到哥本哈根,1958年再从哥本哈根回到伦敦。
电视节目帮助姬姬名扬天下,它成为伦敦动物园最受欢迎的“明星”,享受着“奢华”服务——天热的时候,它可以躺在冰块上或者享受高处洒下的细微水雾;它配有穿着特殊制服的管理员,专职照顾它的每项需求;它还有专门的居室,并配备有空调的一间室内兽屋。
它还拥有无数粉丝,其中之一就是皮特·斯科特爵士。他在1961年和一批环保主义者共同筹建了一个非政府的国际性机构——世界野生动植物基金会(后更名为世界自然基金会,即WWF),筹措资金,保护全球濒危物种。
有关其标识的问题也提了出来——“标志的意义应该不言而喻,还要克服所有的语言障碍,而且最重要的是,可以随尺寸轻易地放大缩小。”
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的草图是以“姬姬”为原型画出来的。
斯科特对着“姬姬”,随手用钢笔画下一张素描:黑白相间的毛色,憨态可掬的神情,特别俏皮可爱。最终,“姬姬”的形象成为WWF的会徽。而随着WWF影响力扩大,这只微抬起头、半带疑惑望着人类的大熊猫形象,也变得深入人心。
熊猫的图案从此成为飘扬在地球上空的旗帜之一。
一个国礼大熊猫的“诞生地”
“姬姬”只是国礼大熊猫从雅安走出去的开始。
1954年初夏,宝兴县城出现了几个操普通话口音的外地人。
他们是从北京来的,千里迢迢走进还不通公路的宝兴县,他们的目标很明确,在这里设立野生动物收集站,把珍贵的大熊猫送到北京去。随后,它们在宝兴县城旁边的两河口立起一块牌子:北京动物园宝兴园林局。
当时带队的负责人王洪阁曾撰文介绍,1953年北京动物园成立时,因动物种类很少,国内的珍稀野生动物更是凤毛麟角,为了让国际友人和国内游客在北京能看到大熊猫,根据动物园掌握的资料,决定到宝兴县境内的崇山峻岭中探寻大熊猫,并伺机捕捉到北京动物园。
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,那就是开展“大熊猫外交”,让“国礼”大熊猫作为和平友好使者,敲开中国通向世界的大门。
1972年,随着中美关系破冰,乒乓外交挑开大幕,大熊猫“玲玲”和“兴兴”赠送美国。这是1949年以后,国宝大熊猫第一次被送到西方国家。大熊猫“玲玲”和“兴兴”,同样来自夹金山,其中“玲玲”是宝兴人王兴泰在夹金山蚂蟥沟救护的,“兴兴”是宝兴县盐井乡村民丁洪、马勇救护的。
从1954年到1975年,北京动物园“野生动物收集站”撤走为止,该站先后共运走宝兴活体大熊猫78只,以及小熊猫、羚牛、雪豹、绿尾虹雉等其他野生动物。
1979年,蜂桶寨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成立,野生动物狩猎站完成历史使命,北京动物园宝兴园林局撤销。
虽然北京动物园“野生动物狩猎站”在宝兴狩猎已是一段尘封历史,但谁也不可否认宝兴大熊猫对中国外交的重大贡献——从20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早期,雅安18只大熊猫作为“国礼”,肩负重任,从这里离开大山,漂洋过海,为新中国敲开通向世界的大门。
国礼大熊猫的历史已经尘封,但雅安大熊猫的环球之旅还在继续。据统计,新中国成立以来,先后有130余只大熊猫从雅安走出国门。
1990年,大熊猫走进体育赛场,成为北京亚运会吉祥物“盼盼”。它的原型是出生在宝兴的巴斯,它的子孙遍及全球。
2008年,大熊猫走进北京奥运会,成为吉祥物之一的“京京”。2009年3月22日,在北京生活近10个月的8只奥运大熊猫,被送回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雅安碧峰峡基地,北京万名市民送别。
在重庆动物园的大熊猫“新星”,是目前健在最长寿的大熊猫,它的原籍也在宝兴。它的后代共有114只,现存活个体90只,分布在中国、加拿大、美国、日本等20多个国家和地区。
旅居大熊猫“高高”,1992年在宝兴县被野外救助。2003年6月旅居美国圣地亚哥动物园至今,它和“白云”繁育了“美生”“苏琳”“珍珍”“子云”“小礼物”等5只大熊猫。作为“英雄父亲”,“高高”为大熊猫国际合作和繁殖作出重要贡献。
今天,大熊猫坐拥“顶级流量”。大熊猫“奇一”抱大腿的视频,点击量在3天内突破10亿次。
“大熊猫就是四川的最‘萌’代言人。”成都熊猫基地主任张志和博士认为,大熊猫是世界了解中国的一个窗口,而大熊猫文化则是中国对外交流的一个载体。
“大熊猫科学发现地雅安,也在大熊猫生态与文化的传播和研究,促进生态文明建设中,做了很多卓有成效的工作。”西华师范大学珍稀动植物研究所原所长、教授,世界著名大熊猫研究专家胡锦矗则表示,从“生物熊猫”到“文化熊猫”,我们走过了150年历程,大熊猫不仅是中国的名片,而且还成为中国的代名词。
雅安日报/北纬网记者 高富华 熊蕊